五回家的规则 (第2/2页)

前24岁的美女，此时低下头，无奈转身，她想着没关系，反正不参加他们也会想办法的，就这样，到了门口，她又扭头走了，不想面对，即使是死也好，比面对痛苦记忆的感觉要稍微好一点吧。

    ??她刚刚下楼到2楼转角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熟悉的脸孔。是文小雨。两人眼神交织了几秒，互相都努力挤出笑容。

    ??“小音，你回来了么？”

    ??“恩。”

    ??“怎么出来啊？你这是没有钥匙？准备去找爸爸么？”

    ??“额……额……”

    ??“呵呵，走吧，进去吧，妈妈应该在家里啊，难道睡觉了？”

    ??“……”真可怕，自己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的房子里。

    ??“吱……吱……”门开了。

    ??颜谷音和文小雨走进来，鞋柜旁，她准备换鞋子。却发现，自己看不到多余的拖鞋，不知道放在哪里，这里太陌生了，已经完全不知道东西都在哪里。“应该在那个鞋柜有！你打开看看！”文小雨，指着颜谷音右手边的鞋柜，打开一看确实是有，还是自己高中的时候穿过的，小鸭子图案的拖鞋。

    ??“妈妈，小音回来了。”小雨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房子喊。

    ??这时候从厨房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头发用抓夹子盘在后面，很精神，她穿着一个红白格子围裙，一身土色衣裳。“回来了？”这位妇人的脸上还是闪现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颜谷音也勉强挤出微笑，和她对视。

    ??三室一厅的房子，和卫生间最近的那个房间应该是自己的，颜谷音进去看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就面目全非了。原本是一个大床，有自己的书桌和柜子，现在却变成两个小床，两张桌子，有很多中学生的小东西，娃娃，鞋子，还有箱子之类，两张床都是花花绿绿的床单，骑行怪异的枕头……

    ??自己的东西呢？都被扔了吗？“唉，到小雨房间去吧，你的东西都在那里，因为你们常年不在家，我就把你的房子腾出来租给附近上学的学生在住呢，一年5000元住宿费。”朱玉很精打细算地告诉她这房间的前因后果。

    ??“额……挺好的。”颜谷音笑着回答，这就是自己房间的命运。

    ??“恩，你看你们都不回家，不住也是浪费了……”朱玉似乎是感觉到了颜谷音的失望，一直解释。可是有什么意义呢？颜谷音只觉得好笑，她本来就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的期待，又何必难过呢，只是连睡觉的地方都要改成小雨的房间了，她知道小雨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同样不喜欢小雨，两个互相都没感情的姐妹，今晚要睡在一起了。

    ??颜谷音放在自己的箱子，慢慢拿出自己牙刷、牙膏、筷子、碗、毛巾……这些旅行要携带的东西，原本一般的孩子回家，是绝对不需要买这些家庭的东西，可是这个家里，颜谷音知道自己是外人，朱玉从颜谷音第一天来起为了防止别的小孩和颜谷音混用了碗和筷子，就干脆给每个人规定一个碗、一双自己专属的筷子、杯子……等等，只要是和各人卫生有关的所有东西，颜谷音都必须严格使用自己，万一哪天忘记了，不小心喝了不知道是谁的杯子，就会被骂。朱玉只是推说她有洁癖，可是整个家里，其实只有颜谷音不能混用他们的东西，他们之间互相混用是可以的。

    ??朱玉觉得颜谷音是乡下长大的，肯定不干净，可如今她却又落得比哪个孩子都美丽大方。她的身体也是年年体检的，朱玉也知道她的结果没问题，是健康的，可是又仍然隔绝着她，还要一次又一次和她交代，只可以使用自己的毛巾不准用别人的，好像在教育一个野蛮人学会使用人类文明一样，颜谷音只觉得好笑，她知道母亲就是想向自己证明，她颜谷音根本不配来这个家里生活而已，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在那些年，规定的一些细小的事情。

    ??所以，颜谷音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去哪里都带上自己的东西，即使是自己家。算来，也不是家了，根本比宾馆还要麻烦，还要应对着自己憎恶的人，而且脸上总是要时时浮起虚假的笑容，朱玉也一样，虚假甚至恐惧的笑容。颜谷音认得那个恐惧，王立建叔叔也是那种表情。

    ??只要她不故意再来伤害自己，颜谷音绝不会讲那件事情，太恶心了，又太麻烦了，牵扯的人太多。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仇恨和憎恶，又何必要再去增添一份呢？她没有那么喜欢制造麻烦，她只希望自己的母亲不再像自己少年时期那样当着所有亲友的面侮辱自己。

    ??只要自己的母亲能一直假装和和气气，颜谷音也能假装下去，只是一颗心，压着五指山似的，好沉重，无法真实微笑，这个地方，没有关系好的同学，也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