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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98节 (第2/2页)
…真的……” 康婆子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的话出来,干脆耍起了横。 “老大,你可别再犯浑!难道你还真想分家不成?分了家,你们这一房咋过?等你们老了,指着明方……” 康婆子下意识还想拿季明方的腿说事,好在及时打住了。 季连松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康婆子首先想到的不是认错,竟是威胁。 还是拿明方来威胁! “够了!” 在季连松开口说出更决绝的话,让局面彻底无法挽回之前,一直沉默的季庆山突然掀翻了桌子。 咣咣当当的声响中,杯盘碗盏碎了一地。 多少年了,季庆山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屋子里除了大房之外的人,一时间全都噤若寒蝉。 他指着康婆子,厉声道“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休了你!” 康婆子彻底愣住了。 老夫老妻这些年,当家的竟然当着满堂儿孙的面说要休她? 她才说过孙女被休是活该,这让她老脸往哪搁! 眼见康婆子又要使出撒泼打滚的绝技,季庆山铁青着脸道“你想好了再说!别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康婆子一噎。 同床共枕多年,她当然知道当家的这次不是在虚话。 她害怕起来,可真让她承认,哪长得开嘴啊! “我来说吧。” 季明方上前一步,平静道。 说来可笑,这场闹剧从头到尾,大家的情绪或是激动或是激愤,如今在场所有人中,最淡定的反而是他这个当事人。 憋了十多年的冤屈啊,他自己的冤屈,他要亲口说出来。 “爷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想和四叔一块读书,奶说家里只供的起一个……” 明明和季连樘差不了几岁,季连樘有书读,他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甚至季连樘从村塾领了书回来,他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季连樘就叫喊着书被摸坏了,然后康婆子不由分说拿藤条狠狠抽了他一顿。 季连樘上学的地方在邻村,和大丰村交界处隔着一小片山坡,于是他把放牛的地方也换到了那里,因为可以偷偷溜过去,趴在窗户根下听里面的读书声。 下学的时候,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窝蜂冲出来,笑着喊着闹成一片。 他闷头牵牛回家,被取笑放牛娃。 他充耳不闻,嘴里念念有词,全是夫子刚教的东西。 风里来,雨里去,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年。 有一次,天阴欲雨。 康婆子怕季连樘淋到,就让他去村塾送伞,还嘱咐一定要早点把四叔接回来,不然没他好果子吃。 他蹲在村塾外,羡慕的看着里面正在听讲的学童,顺便等季连樘下学。 当时,夫子正在抽查昨日才教过的一篇诗文。 没一个人背下来。 被叫到的学生垂头丧气的罚站。 夫子很生气,还说背不出来今天都不许走,只要有一个背出来都行。 天一点点黑了,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他担心回家晚了挨骂,便小心翼翼走到门口,举手说,他能背。 屋子里一片捂嘴窃笑声。 夫子知道他不是村塾里的孩子,也知道他经常在外面偷听。 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仅背了出来,且一字不差。 夫子夸了他,却惹了季连樘的不高兴。 因为季连樘只背出来两句,恰好就在罚站之列。 季连樘阴着脸回到家,自然少不了一通告状。 他也因此挨了有史以来最狠的一顿。 康婆子恨他抢了小儿的风头,骂他不安分、心机深,让他不要企图靠会背两篇诗文就在爷爷面前讨好卖乖,趁早死了上学的心。 从那天开始,他被勒令再不许去那片山坡放牛。 他以为这就是季连樘所想出来的,对他的惩罚,谁知远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