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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色千转北风烈,万木别绿难见春 (第4/4页)
山、锦绣山河轮转几何,皆与他无关,他只想守得她一人过完一辈子,就足矣。 青川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盯着叶寒不放,急切想知道她的答案,因为她的回答就是对他留下的合理准许,同样,叶寒也正看着青川,看着他那张甚是好看却稚气未脱的脸,看着他那双如夜深邃墨眼中藏不住的强烈期盼,然后再看向他已有一抹浅黑色的头顶,手轻轻一抹,头发已没有刚长出头发的刺痒。 见着叶寒抚弄着自己已长出头发的头顶,青川顿时心中一悦,以为叶寒这是间接应下了自己的请求,可不等这份喜悦长过一瞬,叶寒的话接下来的话立即将他心中刚升起的喜悦打碎得四分五裂,“青川,你终究是佛门中人,你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就不能跟着你一辈子??青川被强烈的悲欢交加冲撞得理智全无,强忍着满眼悲愤不落,无声控诉着叶寒的“抛弃”、她的“无情”、她的“铁石心肠”。 叶寒低头轻叹一声,无奈回道:“青川,我受你师父所托将你送到相国寺,这是我的承诺,而且”,看着青川满头青丝衬托下越发惊艳的容颜,这才慢慢道出自己的难处,“我一弱女子,无权无势,护不了你一生。” 心里忽起一股悲怆,窜出肺腑直冲上喉,青川猝不及防立即咳嗽不止,咳得双眼发红,气息难平。见状,叶寒连忙扶着青川回床躺着,给他喂水顺喉。 “青川,还难受吗?喉咙还痒吗?”叶寒伸手顺抚着青川的胸膛想平复着他的气息,可隔着衣料触手的竟是满手的滚烫灼人,叶寒不由心下一慌,手连忙在他额头探了探也是同样惊人的烫意,“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烫?” 窗外又起了风,打得半开的窗扉啪啪作响,听得叶寒也心惊得不行,肯定是方才在窗边站久了,凉风侵体才会病情恶化。叶寒连忙叫了在楼下喝茶的花折梅去请大夫,然后看着青川难受得不行的样子,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是这样,她怎么也不会让青川下床,也不会 几番折腾,青川一直高烧不退,迷迷糊糊说着梦呓,看着叶寒正万分着急,还好那一老大夫及时赶到,给青川施了几针,强行灌了几颗药,青川的病情这才慢慢稳定。 叶寒如同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乖乖地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被老大夫一阵训道:“都说了要小心照料,怎还如此粗心。常言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病初愈的人最忌病情反复,况且他还未好痊愈,现在又被邪风入体,再加上气急攻心,病情怎能不反复恶化?” 老大夫悬壶济世,慈悲心肠,见不得病人如此,难免多发几句牢骚,气头一过,见叶寒也只不过是一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不忍再添“恶词”,便一边拂着花白长须一边重新写下一道新方子,千叮万嘱一番才交给叶寒。 老大夫有人接送,叶寒亲自送到大门前,万分感谢了一番。等老大夫走后,叶寒一刻不敢耽搁连忙把方子给了花折梅让他去药堂抓药,然后上楼回房。 只是花折梅有些不解,拿着方子后好奇追问了叶寒一句,“我下楼之前青川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才过一会儿就病情恶化了?” 叶寒本就自责,不愿说话,可扭不过花折梅孜孜不倦的追问,只好低着头敷衍道:“就刚才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吹了点风。” “不对吧!”花折梅立即否认道,紧追问不放,“我记得大夫不是说青川还是因为气火攻心才病情恶化的,你到底说了什么让青川气到病倒?” 花折梅话音一落,叶寒蓦然看向花折梅,紧抿着微颤的双唇不说话,也站着不动,就这样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眸死死地看着他,看得花折梅心里一阵发毛,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又说错话,然后连忙拿着方子跑出了客栈,叶寒也慢慢垂下头来,然后一脚一步慢慢向房间走去,背脊说不出的凄凉。 青川病情反复,可能没有人能比她更伤心痛苦了,心好似被刀子一刀一刀剜着还要疼,突然间她想起了叶父——就是因为一时疏忽,一碗凉水丢掉了性命,母亲为此自责不已于是不到一年也跟着去了,而现在让她重新在经历一遍类似的事情,她真的有点坚持不住,尤其方才被花折梅紧追问着不放时,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她眼中的泪就涌了出来。 她想蜷缩在一无人的角落,能够放声哭泣,能够让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就简简单单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能这世间可能对她太过“宠爱”,不想看见她的眼泪、听见她的哭泣,所以根本不给她丁点儿机会寻到那么一个地方,无奈,她只能让发苦的泪水强咽下肚,自己独自品尝。 云州城再如何艳阳满天,明媚尤甚春光又如何,当云走天黑成墨,到头来也是满空冰凉如雪,城冷寂寞如灰,大街小巷游走的是赶也赶不走的孤凉,一如叶寒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