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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第1/3页)
武帝咬牙摇头,双腿却伸不直了,他只能挪动膝盖跪上石阶,满脸的汗珠不断滑落,几滴坠在眉睫,一个不甚就掉进眼里,一阵刺痛传来,让武帝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那蜿蜒如飞天神龙一般的长阶直直延伸到永全寺大门,两人小如蝼蚁,缓慢而沉重地向永全寺靠近。 漠竹看了看武帝挺拔笔直的脊背,又看了看怀中酣睡的何垂衣。睡着的何垂衣显得很温顺,除了脸色比平日苍白些,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差别。 在他看来,这张平淡无奇的脸,此时格外地让人生气和心疼。 你爱他吗?漠竹问道。 武帝的身体僵了一刹,垂下眼睫,没立即回答。 他好像需要想一想。 爱或者不爱,如果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何垂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爱。 问这个问题的是漠竹呢?自己该怎么回答他。 朕需要他。 像人需要食物,鱼需要水。 漠竹瞳孔忽然放大,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逼走他? 这个问题,武帝迟迟没有回答。 此后,直到跪上永全寺,武帝也没有回应。 扫地僧人给两人看茶,便前去通报善业方丈。 武帝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奈何双腿无力,几次站到半途又跪了下去。他浑身颤抖得厉害,咬住牙齿,几次三番地起身仍无济于事,可他不甘心,数次失败仍试图站起来。 他忽然觉得好笑,原来真的有因果报应,前不久才让贵京王跪上了永全寺,这会儿又轮到自己了。 漠竹也不比他好,他解下道袍,铺在地上,让何垂衣靠坐着墙壁,他喘气不匀地蹲下身,探了探何垂衣的脉搏,见无异样才松了口气。 转身走向武帝,见他正坐在石阶上揉捏着小腿,于是又端了杯茶过去。 武帝接过,喝了一口,两人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倒是少见。 不多时,僧人终于归来,漠竹两步迎上前,问道:解药呢? 僧人叹息地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对武帝鞠了一躬,劝解道:施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武帝脸一冷,却也不觉得意外,他早就猜到善业方丈不会轻易将解药给他。 少废话,他怎么才肯把解药给朕? 僧人又叹息一声,方丈说,施主心不诚。 漠竹怒起,道:都跪上来了,心还不诚。我心诚,让我掏出来给他看吗? 施主太浮躁。 施主跪上永全寺,额头却丝毫不见血,可见其心不诚。方丈不见心不诚之人,佛祖不允心不诚之事。 漠竹突地从原地消失,转而出现在扫地僧的身后,用九节鞭勒住僧人的脖子,脸色阴沉道:我替他跪。 僧人似乎有所预料,丝毫不惊慌害怕,说:施主切莫冲动行事。 要心诚?我替他跪,我比他心诚! 方丈嘱咐,他今日只见一人。 他找死? 武帝不知何时站起身,漠竹,别干多余的事情,你们在这等朕 漠竹愤怒地看僧人一眼,随后回到何垂衣身边,用道袍裹住何垂衣将他抱起。 我和你一起去,如果留在这里,我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两人耗费两个时辰跪上永全寺,又用半个时辰走了下去。 膝盖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不知何时已经掩盖了全身,他的四肢僵硬得几乎抬不起来,下山途中,若不漠竹及时拉住他,从这里摔下去,他一定摔得粉身碎骨。 一万多阶石梯,若每一阶都见血,你会没命的。更何况,善业方丈根本是在刁难你,你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武帝气若游丝,疲惫地合起眸子,回答道:登基之后,朕杀了他全家。 漠竹一怔,低声道了一句:该死。 回到山脚,武帝早已面无人色,他浑身衣袍不堪入目,头上的冠发也散落不少,看上去十分狼狈。可他的眼神却那么坚定,这让漠竹非常的不解。 然而武帝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他掀开衣袍猛地跪了下去,一声巨响,仿佛连骨头都压碎了。 他朝着湿漉漉的阶梯发狠地磕了一头,脑袋顿时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发黑,却没有停下来。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何垂衣一定不能死。 浑